南山北岸

接5上

接下来，狄仁杰策反失败被捕，连带尉迟和沙陀一起入狱受审。狄仁杰仿佛早就知道结果，理所当然般地随着官兵缓步走进牢狱。经过眼眶红透的沙陀时，他歪歪头，留下轻轻的两个字：等我。

受审时，狄仁杰轻易地认罪，只提出一个要求：不要为难沙陀。他却没想到，向来软弱的沙陀却倔强地死不认罪，最终被砍下一只手。

八年牢狱生活，狄仁杰虽然过得不算很好，却也不算很差。他向来是知足常乐的。

入狱期间最大的收获除了从奏折上看到的有关外头的情况，就是自己狱友了。不知是自己运气好，还是被判入焚字库的人都不简单。由于自身能力加上本身性格的各种原因，狄仁杰总比平辈人显得更老成。对上老凌，狄仁杰总能够跟他拥有共同的话题，或者应该说老凌总能够跟自己聊到一块去。

能够出狱、得到自由的时间比自己想得更长，又好像比想象得快。

在失去自由的第八年里的某一天，他迎来了一群想要杀自己灭口的杀手。这是危机，更是机会。很快解决了威胁，狄仁杰看到了一个女人，领着一群人处理了剩下的乱子。

女人问自己为何装瞎，狄仁杰总是忍不住想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世事多舛，本不想理会，可偏偏总是逼到你的眼前。”他不舍地对躺在身旁的老凌道别。他其实也想带老凌出去，但他知道老凌不会愿意，不久之后该坐上龙位的那位也不会喜欢。

人生无不散之筵席，狄仁杰总是很容易看透许多他人看不透的道理。但看透不看透都没什么，能看透也就是能活得舒坦些。就算看不透，在时间磨练下还有什么是不能磨平的呢。狄仁杰是知足常乐的，所以他选择舒坦着活。

【倒是你总就难以置身事外。】

温言，狄仁杰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苦笑。他倒是想要置身事外，偏偏那么多人都不肯。抓着他的弱点就死命地踩，逼着迫着也要自己去处理那些奇案。当然，自己更不是个能够闲下来的人。

出来后，他满不在乎地周旋在各方势力之间，天后、王爷、大理寺，刻意没去在意那个最该得到他注意的人。如今世道混乱，龙争虎斗之时难免伤及无辜，他要保护好那人。狄仁杰知道只有自己保持着如今的中立立场，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和那人的平安。

他会证明自己与那人【未来】的记忆中的人是不同的。

天后依旧是他见过最有魅力的女人，朝中文官武将依旧是只顾自保的昏庸之徒，唯一欣慰地就是见到故人之徒。年纪轻轻就已是大理寺少卿，丝毫没有辜负尉迟当年对他的期望。尽管这当初的小娃娃早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但狄仁杰知道，他能够遵循尉迟的正路，一直走下去。

唯一没想到的，他竟然会在浮屠里见到沙陀。如今的他与自己记忆里的沙陀更像了，却离曾经的‘沙陀’更远了。他忍不住抱住沙陀，感受着对方削瘦的身骨，有点心酸。

当时狄仁杰只想，为何这人当初不就此隐退了。不是说了吗。等我啊。他听了之后就该找个乡下地方好好过日子，悠闲地等着自己出来后去找他啊。不过这也没关系，待案子调查清楚了，自己亲自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好好呆着就是了。

用绝对的自信这么想着的他却从未想过会被命运狠狠甩了一巴掌。

调查期间依旧是鸡飞狗跳、惊险万分。直到最终对峙，狄仁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光明的未来变得支零破碎，事情发展完全不受控制地朝着崩坏的步调勇往直前，如同那个梦境里最为完整的一段回忆一样。

——兄弟，收手吧。你要好好的。

——狄仁杰！你出不去！

——沙陀你的计划失败了！

——我·还·没·输！！！

狄仁杰听着沙陀痛苦的嘶吼，他余下的另一只手朝自己伸来，不，是朝着他身后的朝堂伸去，朝着朝堂里的天后伸去。又一具燃烧着的身躯，也是最后一具燃烧的身躯，带着无穷尽的怨恨，被烧成灰烬。

可笑不久前的他还自负地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沙陀记忆里那个可恶可恨的人，却不曾想自己的挣扎才是一切的根源。

他的确就是沙陀所说的骗子，用一句贵人束缚了沙陀大半辈子。

沙陀死了。

沙陀还没死。

这不过是一个轮回。

披散着头发的狄仁杰站在峡谷中仰头看着昏沉沉的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稍微，有点羡慕那个，年幼的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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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字数跟之前几章比略显不足，见谅见谅QuQ。

果然我这样的渣渣是掌握不了如此复杂的设定啊嘤嘤嘤。

都已经到最后了不知道各位看懂了这篇里的有关沙陀的设定是什么了吗。其实就是逆时间流啦。从沙陀被烧死那一刻起，他的灵魂就超越时空飘回了过去，从老狄决定反天后那晚→狄仁杰被陷害入狱的2年→狄仁杰当判佐的5年→狄仁杰还是个熊孩子呆在狄府的3年→狄仁杰出生的那天→烟消云散。

这几年里他都是用不同的心情去面对不同时间段的狄仁杰的。

而狄仁杰却是从最初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沙陀开始接触，因为是第一个什么都听不到的人，就把人当成特殊，最后懵懵懂懂地爱上了都不知道。一直纠缠着，为了一个中二的念头拼命，结果还是敌不过命运。

我真的很喜欢那种无限轮回的梗啊，可惜写不出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_(:з)∠)_

最后特别感谢白粥大大的陪伴和脑洞提供w

咱们下个脑洞再见（如果还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