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北岸

1.

公元630年，并州太原一名婴孩诞生。随着第一声啼哭，没有人看见产房角落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似乎发出一声叹息，最终消散不见。

狄仁杰第一次见到沙陀忠是在他十七岁那年。当时的他已经习惯于自己奇异的能力，甚至学会了抑制的方法。

两年前，狄仁杰发了一场高烧，待他醒来，他发现自己拥有了一种特殊能力。他变的能够听到人的心声。他能够探知所有人在心底最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他能够得知任何人对其他人的感受，他甚至能够靠这个能力赚一大笔，尽管他家并不缺钱。多少人渴求的能力如今被他掌握了。也许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是天大的喜事。但对于狄仁杰来说，这莫过于天下间最痛苦不堪的折磨。

那天他病刚好，迷迷糊糊睁开眼，脑袋瞬间被杂乱的声音充斥着，几乎要把他脑袋挤爆。当下他就捂着脑袋弯下腰，满脸痛苦。

众人见情况不对，马上上前关怀。随着所有人一再靠近，狄仁杰只觉得回响在脑海里的声音一再加大，哄哄闹闹地都能够直接把他理智逼疯。对此，狄仁杰紧闭双眼，双手在身遭挥舞，神情疯癫。口中还大吼大叫着：“走开！别靠近我！！都走开！！”

一时间，原本正庆幸孩子终于病好的人们瞬间垮下脸。心下想的都是：看来这孩子终究是被高烧烧坏了脑子，已成痴儿。

众人在心中叹息着，却不知他们心中所想所思尽数被眼前举止疯狂的孩子听去，那些担忧伤心的声音和幸灾乐祸的声音混合在一块，不断回响着。

狄仁杰很聪明，尽管他尚没成年，却比不少成人还要识时务。他知道自己不能被所有人认定他已经疯了，更不能告诉别人自己刚获得的能力，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就算他能够证明，他也会被所有人当作怪物疏离。所以，他强行压下把所有人赶走，好让自己脑袋不再被各种声音充满的欲望。

他编造了一个无比漂亮的谎言，不仅让人们不再认为他疯了，这个谎言甚至让他们或无比羡慕或嫉妒不已。

此后，人人都道狄家小少爷一场高烧，灵魂出窍飘到地府。地府的厉鬼们见小少爷资质优良，竟紧追不放想要吞了他的灵魂，借此占据他的身体好脱离地府的酷刑。好在小少爷天资聪颖，也没让他们得逞，硬是逃了回来。

没人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说。

两年后，沙陀来到狄府，为的是给狄仁杰治病。

尽管狄仁杰学会了如何抑制自己的能力，只要不是过于强烈的情绪，在他没有存心探知的情况下，人们的心声已经不会自己钻进他脑袋大吼大叫了。可是一旦狄仁杰放松警惕，那些心声如同遇见食物的苍蝇总会在他脑海里窃窃私语，听久了只让人觉得心情烦躁。而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神经也是很累人的事情，所以狄仁杰总会容易感到烦躁。

而他纾解情绪的办法很简单，破坏东西。每过两三天，狄仁杰就将一些盆碗碟杯拿到院子里，抓起一根木棍就往下砸。单手砸累了就双手一起握着木棍狠狠往下挥，神色狰狞地仿佛正在打杀父仇人似的。

很多大夫为狄仁杰写了平心静气的汤药，却总是不见效。就在狄父近乎放弃的时候，沙陀出现在狄府门口。

他穿着有些破旧，带着不少补丁的旧衣服，一头枯燥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只用一块布条在发尾扎着。左眼角一道伤疤破坏了整张脸，令其显得更为阴鸷。长长的左衣袖垂下，将他的左手遮挡住。他的眼睛仿佛是死的，黯淡无光，感觉这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他一瞥。

沙陀是云游的医者，医术精湛，所以周游列国寻找奇难杂症医治以提高医术。

这是他本人到狄府自荐医治狄仁杰时的理由。

但狄仁杰不信他。他分明看到对方平淡死寂的双眼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快速地闪过复杂的光芒，里面有怀念、不可思议、无可奈何跟一点点的杀气。

狄仁杰觉得很奇怪，自己并不认识面前这人，为何他想要杀自己。好奇之下，就决定使用自己的能力一探究竟，毕竟没有人能够坦然面对有可能杀了自己的人。一探之下，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他什么都没听到。

自他拥有了读心的能力后，这还是第一次他什么都听不到。狄仁杰感到惊奇，同时却更开心。他想他找到同类了。就算不是同类，起码在沙陀面前他不用这么劳心劳肺地防备着。

就算对方对自己抱有杀意，狄仁杰还是觉得很高兴。年纪尚幼的孩子总是期望能够拥有一个能够理解自己，陪伴自己的同伴。不管这个孩子有多早熟。

在他一再试探确信并不是自己能力出现问题的时候，狄父已经决定让这位大夫试试给自己儿子诊治。为了儿子总会复发的燥症，狄父狄母几乎操碎了心。如今多一位云游大夫愿意诊治，不管能否真的治好，他们都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

在把脉之后，沙陀大夫决定住下数月方便医治。狄父也不怕对方骗吃骗住，狄府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消瘦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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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奇想的一个梗，如果狄仁杰能够读心的话。

另外本文另外一个更为关键的设定由 @白粥 慎言大大友情提供。

大纲已经写好了，但是长度未定，希望能够是中篇。

另外也希望各位能够看懂我在写什么【扶额】有什么看不懂的，请不要客气地回复提问。

最后，更新也不定……灵感到则同人到，灵感无怎同人无，就这样。

PS本文标题是在我这个取名废请求下，由慎言大大给予的赐名。

所以，在此特别感谢慎言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