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北岸

【狄沙】他牺牲了自己，成就了世界（1-4）

序

狄仁杰知道自己对于天下人而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先帝，他是忠臣。

对于天后，他是老狐狸。

对于尉迟真金，他是可恨的好友。

对于裴东来，他是脾气古怪的前辈。

对于上官静儿，他是被时代抛弃的可怜人。

对于后来的同僚，他是非敌非友的国老。

对于黎民百姓，他是可亲可信以民为重的清官。

对于……

对于……

还有对于……谁？

一

“欸王溥，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狄国老挂着跟以往一样狡猾、欠扁的笑容，拖着即将踏入知天命之年的身躯，走到前太医身旁。

“忘了什么？你这个老狐狸是忘了哪个给过你恩情的人吧。”白了狄仁杰一眼，王溥睁着一如既往的清明瞳孔认真地研究着桌子上的虫子。

“可能是吧。”狄仁杰笑嘻嘻地回答。“唉，人老了记忆果然就是不行了。”

“你对这些的记忆一直都不行，对于别人欠了你的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王溥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一言戳爆狄仁杰真实的面貌。“亏世人对你如此赞颂，都是被你这只老狐狸骗死了。”

狄仁杰挠挠头，一脸无辜，“喂喂，我没骗死人……吧？”狄仁杰的声音渐渐变小。

王溥似没有注意到狄仁杰的异常，继续应道：“哼，总有一天会有的。”

“我都多大年纪了，很快就祸害不了人了。”然后摇头晃脑地离开了。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原该全神贯注的老大夫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它消失不见。

“总有一天……老子当初就提醒过你。偏不听。死犟驴子……”喃喃细语在清风吹拂下悄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

二

“狄卿。狄卿。国老。”位处高位的女帝皱着眉沉声唤着。

狄仁杰感到自己手袖口被什么轻轻一扯，他不动声色地回过神来。“臣在。”

多年来少见其情绪变化的女帝目光深沉，勾勾嘴角，“看来国老心中尚有他事牵挂不已啊，连朕出声唤你都置之不理。如此重大之事国老不妨直言，让朕与其他爱卿都帮忙想想对策。”

狄仁杰缓缓一弯腰，毫不紧张地言道，“谢陛下体恤，那臣便就不隐瞒了。”

“嗯。”女帝歪歪头，用右臂支撑着。

“臣，自昨日得知江南连日暴雨造成水灾，民不聊生的同时奸商却与当地官府官商勾结，趁机征收暴税……臣以为……否则……希望陛下……”狄仁杰草稿都不用打，洋洋散散的一大段话有开头有结尾有中心主旨有解决方案。别人就算明知道他刚才所想的根本不是这些，都无法斥责他上朝不专心。

“退朝——”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所有人屈身下跪，后而弯着腰小步后退，退了几步方才转身用正常的步速打算离去。

女帝忽而出声，“狄卿，随朕入上书房议事。”

站在最前列，如今是队伍最后方的狄仁杰停下脚步，回过身恭敬地说，“诺。”

三

“你说你好像忘了什么？”

“没错。”

“是什么？”

“如果我知道，就不叫忘了啊。”

没有人知道，向来高高在上的女帝与其最重视的谋臣在私底下的相处竟会如此随意。仿佛两人并不是君臣，而不过是一对相交已久的知己好友。

“一点线索都没有？”

“好像是有关一个人的，许久之前就与我相识的人。”

武曌皱眉，心头闪过几个名字以及名字主人的样貌。“前大理寺卿？”

“尉迟兄我可还记得牢牢的。”狄仁杰捻着修剪整齐的胡子。“顺便一说，东来我也没忘。”

武曌眉头皱得更紧，刚张嘴就马上被打断。

“当然因我而死的静儿我也不可能忘。”

武曌猛地闭上嘴巴，狠狠瞪了他一眼。

“奇了怪了。昨天去问王溥，王溥也说不知道。究竟还有谁呢？”狄仁杰声音中充满迷惑和低落。

四

王溥！

武曌抬起美眸，‘难道你忘的竟是他？但这不该啊，就算忘了谁你也不该忘了他啊。’

“狄仁杰，你可还记得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小医工？”武曌试探般地、颇有点小心翼翼地问他。

尽管年岁已老，精神却从未显无力的国老身子一僵，他猛地对上女帝漂亮却凌厉的明眸。一时间，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静静的呼吸声在蔓延。

不过须臾之间，狄仁杰已经恢复正常。他状若无事地站起身，“既然陛下也不知道，那么臣就告辞了。家中妻儿尚在等臣归去。”

“慢！狄仁杰，你真的不记得那个小医工了？”武曌失态到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同样经历过时间磨砺的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为自己未来战战兢兢的小女孩，也不是甘心雌伏男人身下的贤妻，更不是还脾气暴戾手段狠毒的天后了。

但此时此刻，她却仿佛回到那个年少轻狂的时代，僵直着不如年迈的躯体，尖锐到几乎能够划破黑夜的嗓音喊出来。她大力喘息，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狄仁杰带着迷茫如同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

他忘了。他竟然忘了。他怎么可能忘。他怎么会忘。他怎么敢忘。

——————TBC——————

对不起我知道卡在这里很不道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写不下去了_(:з」∠)_

后续我会尽快写出来的。狄仁杰会忘记沙陀的原因也会在后续里揭晓啦~(≧▽≦)/~啦啦啦

不过估计你们都猜出来了。很多电影电视剧都很喜欢玩的一个很烂大街的梗而已啦。